猎头行业是一个新兴产业,但因近年来中国发展过快,各方面并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机构和队伍良莠不齐,市场潜力大尚处培育期。
近两个月来,看到自己所熟识的10多家猎头公司先后关门,或转行或倒闭,作为同行的张善新,心情不免怅然。
张善新是北京维新方略企业管理顾问有限公司的合伙人,而北京维新方略企业管理顾问有限公司经过多年的发展,目前拥有猎头顾问数十名,并在武汉有自己的分公司,在业内也算是颇有名气。猎头行业在近20年的发展过程中存在着很多问题,此次由于经济不景气对猎头行业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以此为契机猎头行业面临再次洗牌。
发展迅猛但“南橘北枳”
猎头行业是一个新兴产业,也是一个知识型朝阳产业。
“猎头”(headhunting)原意是指古代部落之间争斗时,胜利者将对方首领的人头带回,作为一种战利品。中国香港地区最早将其直译为“猎头”,意指对高级人才的访寻、搜罗和调配行为,被猎取的对象,往往被称之为“被猎”或“猎物” (be-hunted)。
据前瞻网记者了解,在欧美等发达国家,不少猎头公司与跨国公司有着密切的联系,以成熟的人才渠道、专业化的技术手段,承担了企业招募“将帅之才”的职责。一些国家政府也开始大力支持本国的猎头业在世界范围内实施外国高级人才“冻结”战略,如韩国政府发放“金卡”,允许外国工程师和电脑编程人员在韩国居留10年,希望以此吸引20万高科技人才;芬兰对掌握先进技术的高收入外国人实行特别税率制度,征税率仅为35%,远远低于该国所得税最高税率60%的规定。
所有这些,无疑为猎头业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也使得“猎头”概念在西方深入人心。
国内最早的猎头公司是1992年成立的,之后便迅速发展。从全国来看,以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核心城市最先开始出现猎头公司,并成倍递增,国外的猎头公司也开始大量地进驻中国,猎头市场在中国迅速膨胀起来。
猎头行业在中国经历了“大跃进式”的发展。中国到底有多少猎头公司?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具体的数字,除少部分具有正规资质的以猎头业务为主的公司外,还存在着大量的以猎头服务为主的“咨询公司”,甚至是挂靠在某些公司下的小“猎头团伙”。某猎头机构给出的数字是:在北京市场,2008年底因为经济危机的原因,猎头公司从大约3000家,迅速减少到大约800家,2010年开始随着国内经济的好转,猎头公司又得到了快速发展,目前在北京所有从事猎头服务的正规与不正规的公司,参考数字是10000家。
据前瞻网记者了解,目前国内各类从事猎头业务的机构应该在20000家,在过去发展比较好的年份,部分猎头公司曾有过每年增长80%—100%的日子。
也许正是因为猎头行业甫一进入中国发展过快,各方面并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猎头行业在进入中国后也有些变味儿,有些“南橘北枳”。
在欧美发达国家猎头行业属于高端服务业,与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有着相同的社会地位。而在国内由于从业者素质及其不正当竞争等因素,越来越使得猎头行业向低端靠近,接近与劳务中介的社会身份。让猎头行业失去了“促进高端人才流动”的本质。
相反,进入国内的部分国际猎头公司更好地履行了自己“猎头”的本职职能。所以他们的业绩也颇为突出。北京维新方略企业管理顾问有限公司提供的数字显示,“在国内本土猎头公司数量尽管占90%,国外公司只占10%,但是后者却占到国内猎头市场份额的50%”。
机构和队伍良莠不齐
与欧美国家猎头业已有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历史相比,中国猎头行业因为起步晚相比较还有较大的差距。整个猎头行业,无论机构和从业人员均显得有些稚嫩,甚而是良莠不齐。
猎头行业的市场准入门槛相对较低,这也是大大小小的猎头公司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诞生的原因。三两个人,几张桌子,几部电话,几份数据,一个猎头公司就开张了。
猎头顾问水平普遍偏低,是国内猎头行业目前突出的问题之一。国内民营猎头公司,即使是做到前几名的年营收过亿的几家,也没有多少资深的猎头顾问,多数猎头公司往往通过大量招应届毕业生,经过快速培训,然后扔到猎头公司的流水线上。
在北京,猎头行业从业人员以专科为主,而像张善新这样拥有研究生学历的少之又少。相比较北京,上海的猎头行业由于面对的外企较多,从业人员多数为本科学历,整体队伍素质比北京高一个层次。
据前瞻网记者了解,在猎头行业成熟的国家,一般猎头顾问专门负责某一个行业人才的猎取,年龄多是很大很大,拥有良好教育背景(如有MBA、硕士甚至博士学位),原先都在别的行业中已担任过相当高的职位,对这一行业有深刻认识,有丰富的管理经验和社会阅历进入猎头界后便能以该行业的行家和人力资源专家双重优势提供服务。
国内猎头行业因起步晚,一般猎头顾问在其他行业也只有三五年的从业经验,猎头自身素质尚且不足,对用人企业所在行业了解不深,与用人企业高层的沟通存在困难,这都影响了猎头行业的发展。
猎头行业服务无规范、无标准,公司规模普遍较小,是目前猎头行业另一突出问题。每个公司提供的服务都不一样,只有一些相对正规的公司,会参考国外优秀猎头公司的服务制作自己的标准,因此国内猎头行业缺少品牌公司。
任何市场在合适的时候,会逐渐出现几个优秀的品牌,出现一些具有行业影响力的知名公司,而国内猎头市场目前尚没有一家这样的企业。
据前瞻网记者了解,目前北京猎头顾问超过百人的猎头公司应该只有两家,而与有能力与外企直接交流和进行业务来往的也只是在十多家。
由于猎头行业的鱼龙混杂,使得猎头市场变得混乱。某些小猎头公司、甚至没有公司平台的人员也在从事所谓的猎头业务,给猎头行业的健康发展带来了很多的消极影响。小型或微型猎头常以极低的费率签单;签单前不顾事实什么都敢承诺,但实际履约效果很差;服务水平和质量低下;后续服务不到位等,不仅可能会耽误企业急需人才的招聘,影响候选人的职业发展,同时也影响了客户、候选人对猎头行业的看法,败坏了猎头行业的整体声誉和形象。
张善新对当前国内猎头行业市场总结出数个混乱现象:一是大打价格战,国际惯例是每做一单,一般抽取候选人年薪酬的三分之一作为佣金,而国内市场由于恶性竞争,竞相压价,最低至15%;二是免收预付费,往往形成几家猎头公司共同做一个单子,让猎头公司承担了全部的风险;三是黑猎头泛滥,“三无”猎头(即没有《工商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和《人力资源服务许可证》),只有一二个顾问,靠关系获单,或者干脆和公司人力资源职员合作,双方分成,与候选人串通相互庇护,以获得利益为主,有些企业为了节省成本,明知道有害,仍然与黑猎头合作,一到有伤害,就责怪行业太乱。目前黑猎头占总数的8.3%,严重影响猎头行业的发展;四是伪猎头乱规,打着猎头的名义,假称挖人,盗取其他企业的商业秘密,获取商业资料。
北京维新方略企业管理顾问有限公司提供了另外相关参考数字:2006年国内猎头公司外资猎头占8.7%;合资猎头占2.6%;国有猎头占25.4%;民营猎头占48.6%;地下猎头6.4%;黑猎头8.3%。直到今天,这一状况基本上依然如此。
也正是由于猎头公司良莠不齐,以及从业人员素质不高,导致部分猎头公司抗风险能力低下,一旦市场有微小的不利变化,往往就难以维持,纷纷倒闭。